白衣刀客是突然出现在比武擂台中央的。

    素衣白袍,银边翘靴,瓷白的狐狸面具将面庞严严实实地遮了去,腰间挂着zj一柄足有四尺长的刀,刀鞘是暗红色的,配有深褐色的穗子,风一吹,如水般灵动的流苏就四散开来。

    面具底下的那双眼睛稍稍一斜,幅度极小地向高台上的张妁等人颔首示意。

    “使刀,这是右护法吧?”

    张蕊陡然精神起来,一改之前的懒散劲儿,坐直了身体,饶有兴趣地观察擂台上的局势。

    张妁取过桌案上的茶杯,轻轻吹开面上的茶叶,声音在氤氲的雾气中愈发飘忽:“我可得提醒你一句,他家里那位醋劲可是大得很,你最好不要表露出太大的兴趣。”

    她劝是劝了,不zj过,很明显,张蕊这时候压根就听不进去任何劝说。

    “遮得可真严实啊。”张蕊咬着指甲,啧了一声,“磨磨蹭蹭的,叫人看一眼又不会怎样。”

    张妁斟酌着zj用词,说道:“我想,用白月与暖玉这两样来形容他,大概是最贴切的。”

    张蕊转过头来,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,“我说的是刀,你说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她还是高看了她这个一根筋的小妹。

    张妁搁了茶杯,干脆不zj想再与张蕊搭腔了,望向下方。

    因为聂秋的突然出现,围观的百姓安静了一瞬,随即又欢呼起来,恨不得这种戏码多上演几遍,这才能叫他们看热闹看得痛快——而擂台上的剑客脸色不太好,似乎是没想到半路竟然会闯出来个拦路虎,他原本还以为没人再敢上台挑战,自己可以缓口气了。

    方岐生并不在他们之中,张妁猜测,或许是隐在了暗处。

    台上的剑客将手zj重新按在了剑柄上,问道:“这位侠士也是来挑战我的吗?”

    “挑战算不zj过是切磋而已,点到即止。”白衣刀客刻意压低了声音,隔了一层面具,显得不zj,很客气地说道,“请。”

    尾音很柔,语气很谦逊,动作却毫不zj冷光的锋利长刀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地,寒光出鞘,“噌”的一声响,划破凛冽长风,直取剑客面门。

    剑客硬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,堪堪避开了来势汹汹的刀——若不是他看清楚这刀客用的是刀背那一侧,他还以为面前这人是找上门来的仇家,这架势,分明是要取他性命。

    什么点到即止,什么切磋,剑客暗骂一声,说得倒像是那么回事,下手zj却照样狠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