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厨房里烟熏火燎地,姚妈妈却只管立在门前,心下是万分忐忑!她有些后悔,方才若是不听秦椒的,同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实话实说了,或许不会这般担忧着了,也或许整个大厨房都得因此受罚了。

    不过,话又说回来,此事却也不全怪秦椒,毕竟谁也料不到,沐霓瑶给的那张制作马蹄糕的方子,昨儿还好好地放在橱柜上,怎么今儿一早起来,它就被耗子啃去了一大半了呢?而老夫人又偏偏今天就摆席,大夫人又点名要这道马蹄糕,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!

    倘或,姚妈妈不按着秦椒所说的法子做,她也断不能做出与沐霓瑶所做的一模一样的马蹄糕。故此,她才咬了牙,把心一横,同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扯了个谎,又采纳了秦椒所说的做马蹄糕的方法,还纵容秦椒在蒸屉的纱布底下铺了一层茉莉香片。

    姚妈妈深深叹了一口气,这一遭铤而走险,却不知是否能因祸得福?

    秦椒从里间端了一碗红豆汤来,递给姚妈妈,道,“姚妈妈,先喝口汤,暖一暖胃吧。您都站在这里许久了,又没用好早膳,没的再受了凉,可不好啊。”

    姚妈妈接过秦椒端来的红豆汤,却没有尝,只叹道,“也不知道那道马蹄糕,得不得老夫人的喜欢。秦椒啊,你说,倘或老夫人怪罪下来……”

    姚妈妈的话还未说完,秦椒立时打了个禁声的手势,姚妈妈会意,立时闭嘴。

    不多时,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朝着姚妈妈和秦椒走来,待行至她们跟前,便笑盈盈地说道,“恭喜了,恭喜了,姚妈妈快把那位做茉莉香片马蹄糕的厨娘请出来,跟我一道去舒涵院听赏去!”

    姚妈妈闻言,简直要高兴到跳起来,却还记得自己手中端着一碗红豆汤,忙问道,“老夫人喜欢那道茉莉香片马蹄糕,对么?”

    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点头道,“是啊,老夫人是极喜欢的呢!就连几位夫人也都觉得很满意呢!”

    姚妈妈兴高采烈地对着秦椒道,“秦椒啊,这功劳可都是你的,别愣着,快跟妈妈去舒涵院领赏去吧。”

    秦椒笑意清潋,道,“是。”

    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一看是秦椒,便道,“果真是你,我一猜就是你。上回在懿德院,你做了笋丝蟹肉汤,大夫人吃着很喜欢。那时候我告假回乡,没亲眼见你,可我却早就听了关于你的许多。如今,亲眼瞧着,你果然是个标致人儿,心巧,手也巧!”

    秦椒忙福身道,“大夫人能喜欢奴婢做的汤,奴婢喜不自胜,也谢妈妈高看。”

    “嗯,你可以唤我盛春妈妈,我与盈秋是同时入的府。原以为盈秋那做汤的手艺,已是无人能及了,没曾想竟还有个你。”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笑眯眯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是,盛春妈妈安好。”秦椒又福了福身。

    盛春冲着秦椒抬了抬手,又道,“咱们快走吧,别叫老夫人及几位夫人久等。”

    盛春言罢,遂带着秦椒往舒涵院走去。

    待到了舒涵院正堂外头,盛春吩咐秦椒先在原地等候片刻,秦椒自是守礼默立。

    然,正堂里却时不时地飘出几句欢笑与说话声,先是连氏的声音,道,“咱们这位三公子呢,是个冷情冷性的,出了名的不近女色。我们老夫人着急,也是难免的,可光是老夫人着急,正主却不紧不慢的,又有何用呢?”